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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剛還聒噪的裴峰突然沈默，林三溺叼起根煙來抽著，兩邊都沒什麽聲兒。
“說話！”裴灼熠把手裏的磚塊猛砸在地上，慢半拍的林三溺都想伸手接住那磚，但好在他咬著煙頭忍住了。
剛剛那邊的工人說，弄壞了施工現場裏的東西，甭管是什麽，就一個字:賠。
他飛快往那邊看了眼，工人們忙著砌磚拌水泥，沒空往他們這邊看。
很好。
裴峰鐵了心不想說話，兩人對峙許久。
林三溺煙抽沒了三根，他漸漸沒了耐心。
他媽的問著為什麽不說話！是啞巴嗎？他煩躁揉捏著手裏的煙蒂，裴灼熠這時也站起來。
即使林三溺沒看裴灼熠，但他心裏有種強烈的預感，要完事了。
裴灼熠將剛剛砸出去老遠的磚頭放回磚堆，拍拍屁股上蹭到的灰，之後他扶了扶黑色鏡框走到裴峰身邊。
“你不說話，不表態，意思已經很明顯了，你想要反抗我。”
裴灼熠聲音低低的，林三溺聽出了些怪異，看似正常的低語裹挾著厚重的無奈。
就像是，自己很疼愛的小孩突然變得不是他了，這比得知小孩死亡時來的痛苦更為猛烈。因為自己即將成為一個外人，看著那個孩子一再墮落又無能為力。
這種痛苦，跨越了時間阻隔，綿長刺痛，令人窒息又無法自拔。
裴灼熠覺得，這是他的無能所造成的無力，但他曾經那麽努力想要改變、拉回正軌的一個人一直在無聲反抗他。
他突然就覺得，沒意思了。
做什麽都沒意思了。
“或許反抗這個詞用得也不對，因為我沒覺得自己做得有任何問題。青春期叛逆我理解，但我一點都不理解你枉顧父母的苦心。”
裴峰緊握著拳，聽到苦心時整個人下意識抿唇蹙眉。
他不喜歡這個詞，什麽苦心，都是借口。
“你看，一聽到苦心你是不是又想罵我，可他們的苦心是什麽呢，不過是想要你安分守己一點，做個看起來不那麽叛逆的孩子。他們沒有要求你出人頭地，拿著滿分的卷子和厚厚的獎狀回家。沒有要求你一定要做別人家的乖孩子，他們允許你普通，允許你沒禮貌。”裴灼熠的聲音變輕了許多，是能散在風裏，瞬間就能化為烏有的輕。
他真的是，太失望了。
裴峰偏頭看著地上的磚塊仍舊一言不發，林三溺撈出手機發了條消息就回教室。
他在場，怎麽都不合適。
剛剛他跟著裴灼熠一方面是嫌田茍煩，而另一方面主要是隨心而動，跟裴灼熠這樣的人處，其實很舒服。
“算了，說這麽多你也不一定想聽。反正以後，我都不會再管你。你殺人放火還是過得窮困潦倒，跟我沒關系了。”
“還有，我管你，跟許攬歸沒有任何關系。”
說完裴灼熠就走了，而裴峰呆楞在原地。最後那句話擊碎了裴峰帶著戾氣的拳頭和陰鷙的表情，他神色茫然，再擡頭時，裴灼熠早就走遠了。
他半張著手，片刻後又攏起，什麽都沒抓住。
他似乎是，失去了本不屬於他的但後來又屬於他的東西，而現在，他把這來之不易的東西弄丟了。
裴灼熠走到沒人的街道方才拿出手機看。
林三溺:【怕被你教育，先走了。】裴灼熠一下看笑了，劈裏啪啦按著鍵盤。
裴灼熠:【那下次再見面，挑個好點的地方，那地實在太熱，熱得我受不了。】
消息發出去沒過幾秒，那邊就回了附加一個比著OK的可愛表情包。
林三溺:【行，下回隨你挑。】
裴灼熠順手盜了表情包又發回去，想揶揄林三溺幾句。
裴灼熠:【猛男必備，好喜歡！！！哥哥你好會！】
裴灼熠打出這幾個字後覺得有點惡心，但還是硬著頭皮發出去了。
那邊沒再秒回，而是隔了十幾分鐘，他估摸著林三溺應該是上廁所吐了一回才回來給他發信息的。
林三溺:【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】
林三溺:【……我偷我妹的……不是我自己的。】林三溺表情包基本上全都是偷她妹的，他其實很少發給別人。
主要有前車之鑒，他也不想多生事端。之前給別人發過，可人家拿他當妹子撩。
裴灼熠:【哦，懂了，就是你的表情包對吧。】
裴灼熠由不得對方反駁，又急匆匆發了條結束語。因為他想起來他還有件事沒做完，考試。
林三溺望著那句:好喜歡！哥哥好會！手指輕顫打不出半句回應的話。
好嗲……好嗲……好嗲我靠！
他小聲咦了句，嫌棄地把手機塞進桌空，他半點都受不了。
裴峰這件事後，他們班還騷亂了一下。據田茍所說，裴峰跟夏琳是男女朋友的關系，這點他倒是沒發現。
田茍大咧咧笑話他，“我說你就是腦袋缺根筋，這種事情不明擺著嗎？”
林三溺非常不理解，“明擺什麽？兩個人之前都沒什麽交集，這我怎麽看得出來。”
田茍一臉上道，“你簡直是感情白癡，現在談戀愛都是靠眉目傳情的，誰還摟摟抱抱！”
林三溺不信，兩人瞅兩眼就能看對眼那這世上就沒單身狗了。
反正裴峰的事情挺老套的，大概就是兩人一周分分合合七八次，女方同時聊了三四個，裴峰上趕著給人送錢，發現事情始末後想動刀子，被他哥裴灼熠幾個巴掌扇老實了。
晚操時候，林三溺在足球場看見林馥妍，讓她自己回家，自己有事不回。林馥妍身後還跟著幾個女生，林三溺看著挺面熟。
他多看了幾眼後，林馥妍扯了扯他的袖子，“哥你幹什麽？”
林三溺笑笑，“沒什麽，隨便看看，你跟平常跟你們班男生有交流嗎？”
林馥妍茫然搖搖頭，她不懂他哥為什麽這麽問，語氣有點遲疑。
“……基本上沒什麽交流。”
她很少跟男生說話，除了跟那個人，不得不說之外。
“那行，這周末你自己回家，哥還有事。”林三溺囑咐完，林馥妍臉色不太好，她憂心忡忡道:“再不回家的話……”
會被罵的吧。
“怎麽？”
“再不回家你不會連回家的路都不知道了吧！”林馥妍露出大方的笑，林三溺看著有點假，那顯然不是真心的。
在一個家算不上家的地方一起待了那麽多年，她開不開心他不會不清楚。
“不會，我記性好著呢。”
走到岔路口，兩人分開了。林三溺回教室抄寫後黑板上的周末作業，田茍還在一旁調侃他。
“三中人的奇葩啊，還寫作業，寫了有什麽用？”
“能和人交流。”這裏的人特指裴灼熠。
“什麽玩意，我幾年不寫還不是照樣和你交流，我又沒少點什麽。”
“少了智商，”林三溺擡頭，伸出長手把擋著後黑板的田茍推開，“自己什麽樣能不能有點數，擋著我了。”
田茍被扒拉開後開始算舊賬，“我就懷疑，你是想跟一中那個玩，不想跟我玩了。”
“沒有。”林三溺沖田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。如果說田茍這人有發瘋期，那大概是一星期n次。
“嘿！我看你就是！今天下午直接就跟著一中那個出去了，也不等等我，我還想知道發生了什麽呢？你倒好！回來一個字都不跟我說！”
“我沒跟，我們倆是一塊走的。”什麽跟不跟的，說得好像是他硬跟的一樣。
“這不就一樣，一中那個成績是好，可也不一定看得上咱們啊，他們一中人一向自視甚高，都看不起我們學校的人，見到我們都得繞路走，深怕挨著什麽。”田茍說。
“人家繞著咱們走，難道不是因為怕被揍？”林三溺實話實說，他們學校算得上瘋狗學校，裏邊的人逮誰咬誰。
聽說曾經有個一中的路過看了他們學校的刺頭一眼，就挨頓毒打，令人驚奇。
“這……”
田茍為難地撓了撓頭，稍後又說:“我剛剛不說想跟你說這個，我就是想說人家跟你玩可能是沒什麽好心眼！”
林三溺:“……”
田茍半推半就得出一個荒謬的結論，“他可能是惹了這邊的人想借你的勢去擺平那些事。”
林三溺收好作業內容，踢了下田茍示意他回座位。
“你先聽我說完，他肯定是想這樣的，你不要被他騙了！”田茍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對得不得了，他“啪”一下，把手撐在林三溺桌子上。
林三溺看田茍就是個楞頭青，還帶點莫名其妙的醋意。
“你有毛病啊你，那人家圖什麽？”他打開田茍撐在他桌子上的手，驅趕他，“能不能走！”
“不能，我剛剛跟你說了，他圖你的勢！”田茍搖頭，目光更加堅定。
林三溺看著田茍那憨樣，恨不得蒙頭暴打他一頓。
他不耐煩起身推著田茍回座位，“所以人家圖我差點被打死，還是圖我有你這麽個連架都不會打只會放狠話的楞頭青，那他太吃虧了。”
“我覺著你可以再戰五百年！你還在巔峰時刻！”田茍不服氣吼著，他雖然不會打架，但是他哥會。幾個小人物，幾下的事。
……好中二……
林三溺感覺自己耳朵被汙染了，他把田茍摁在座位上。
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，但就是假。
“我謝謝你，再戰我直接入黃土，來年你還得給我燒香。”
“多麻煩，算了吧，啊！別多想啊！”
田茍聽著這話黏糊糊的，他聽著有點難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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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說話！”裴灼熠把手裏的磚塊猛砸在地上，慢半拍的林三溺都想伸手接住那磚，但好在他咬著煙頭忍住了。
剛剛那邊的工人說，弄壞了施工現場裏的東西，甭管是什麽，就一個字:賠。
他飛快往那邊看了眼，工人們忙著砌磚拌水泥，沒空往他們這邊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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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峰鐵了心不想說話，兩人對峙許久。
林三溺煙抽沒了三根，他漸漸沒了耐心。
他媽的問著為什麽不說話！是啞巴嗎？他煩躁揉捏著手裏的煙蒂，裴灼熠這時也站起來。
即使林三溺沒看裴灼熠，但他心裏有種強烈的預感，要完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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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不說話，不表態，意思已經很明顯了，你想要反抗我。”
裴灼熠聲音低低的，林三溺聽出了些怪異，看似正常的低語裹挾著厚重的無奈。
就像是，自己很疼愛的小孩突然變得不是他了，這比得知小孩死亡時來的痛苦更為猛烈。因為自己即將成為一個外人，看著那個孩子一再墮落又無能為力。
這種痛苦，跨越了時間阻隔，綿長刺痛，令人窒息又無法自拔。
裴灼熠覺得，這是他的無能所造成的無力，但他曾經那麽努力想要改變、拉回正軌的一個人一直在無聲反抗他。
他突然就覺得，沒意思了。
做什麽都沒意思了。
“或許反抗這個詞用得也不對，因為我沒覺得自己做得有任何問題。青春期叛逆我理解，但我一點都不理解你枉顧父母的苦心。”
裴峰緊握著拳，聽到苦心時整個人下意識抿唇蹙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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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看，一聽到苦心你是不是又想罵我，可他們的苦心是什麽呢，不過是想要你安分守己一點，做個看起來不那麽叛逆的孩子。他們沒有要求你出人頭地，拿著滿分的卷子和厚厚的獎狀回家。沒有要求你一定要做別人家的乖孩子，他們允許你普通，允許你沒禮貌。”裴灼熠的聲音變輕了許多，是能散在風裏，瞬間就能化為烏有的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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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峰偏頭看著地上的磚塊仍舊一言不發，林三溺撈出手機發了條消息就回教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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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剛他跟著裴灼熠一方面是嫌田茍煩，而另一方面主要是隨心而動，跟裴灼熠這樣的人處，其實很舒服。
“算了，說這麽多你也不一定想聽。反正以後，我都不會再管你。你殺人放火還是過得窮困潦倒，跟我沒關系了。”
“還有，我管你，跟許攬歸沒有任何關系。”
說完裴灼熠就走了，而裴峰呆楞在原地。最後那句話擊碎了裴峰帶著戾氣的拳頭和陰鷙的表情，他神色茫然，再擡頭時，裴灼熠早就走遠了。
他半張著手，片刻後又攏起，什麽都沒抓住。
他似乎是，失去了本不屬於他的但後來又屬於他的東西，而現在，他把這來之不易的東西弄丟了。
裴灼熠走到沒人的街道方才拿出手機看。
林三溺:【怕被你教育，先走了。】裴灼熠一下看笑了，劈裏啪啦按著鍵盤。
裴灼熠:【那下次再見面，挑個好點的地方，那地實在太熱，熱得我受不了。】
消息發出去沒過幾秒，那邊就回了附加一個比著OK的可愛表情包。
林三溺:【行，下回隨你挑。】
裴灼熠順手盜了表情包又發回去，想揶揄林三溺幾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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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邊沒再秒回，而是隔了十幾分鐘，他估摸著林三溺應該是上廁所吐了一回才回來給他發信息的。
林三溺:【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】
林三溺:【……我偷我妹的……不是我自己的。】林三溺表情包基本上全都是偷她妹的，他其實很少發給別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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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灼熠:【哦，懂了，就是你的表情包對吧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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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茍大咧咧笑話他，“我說你就是腦袋缺根筋，這種事情不明擺著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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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操時候，林三溺在足球場看見林馥妍，讓她自己回家，自己有事不回。林馥妍身後還跟著幾個女生，林三溺看著挺面熟。
他多看了幾眼後，林馥妍扯了扯他的袖子，“哥你幹什麽？”
林三溺笑笑，“沒什麽，隨便看看，你跟平常跟你們班男生有交流嗎？”
林馥妍茫然搖搖頭，她不懂他哥為什麽這麽問，語氣有點遲疑。
“……基本上沒什麽交流。”
她很少跟男生說話，除了跟那個人，不得不說之外。
“那行，這周末你自己回家，哥還有事。”林三溺囑咐完，林馥妍臉色不太好，她憂心忡忡道:“再不回家的話……”
會被罵的吧。
“怎麽？”
“再不回家你不會連回家的路都不知道了吧！”林馥妍露出大方的笑，林三溺看著有點假，那顯然不是真心的。
在一個家算不上家的地方一起待了那麽多年，她開不開心他不會不清楚。
“不會，我記性好著呢。”
走到岔路口，兩人分開了。林三溺回教室抄寫後黑板上的周末作業，田茍還在一旁調侃他。
“三中人的奇葩啊，還寫作業，寫了有什麽用？”
“能和人交流。”這裏的人特指裴灼熠。
“什麽玩意，我幾年不寫還不是照樣和你交流，我又沒少點什麽。”
“少了智商，”林三溺擡頭，伸出長手把擋著後黑板的田茍推開，“自己什麽樣能不能有點數，擋著我了。”
田茍被扒拉開後開始算舊賬，“我就懷疑，你是想跟一中那個玩，不想跟我玩了。”
“沒有。”林三溺沖田茍翻了個大大的白眼。如果說田茍這人有發瘋期，那大概是一星期n次。
“嘿！我看你就是！今天下午直接就跟著一中那個出去了，也不等等我，我還想知道發生了什麽呢？你倒好！回來一個字都不跟我說！”
“我沒跟，我們倆是一塊走的。”什麽跟不跟的，說得好像是他硬跟的一樣。
“這不就一樣，一中那個成績是好，可也不一定看得上咱們啊，他們一中人一向自視甚高，都看不起我們學校的人，見到我們都得繞路走，深怕挨著什麽。”田茍說。
“人家繞著咱們走，難道不是因為怕被揍？”林三溺實話實說，他們學校算得上瘋狗學校，裏邊的人逮誰咬誰。
聽說曾經有個一中的路過看了他們學校的刺頭一眼，就挨頓毒打，令人驚奇。
“這……”
田茍為難地撓了撓頭，稍後又說:“我剛剛不說想跟你說這個，我就是想說人家跟你玩可能是沒什麽好心眼！”
林三溺:“……”
田茍半推半就得出一個荒謬的結論，“他可能是惹了這邊的人想借你的勢去擺平那些事。”
林三溺收好作業內容，踢了下田茍示意他回座位。
“你先聽我說完，他肯定是想這樣的，你不要被他騙了！”田茍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想法對得不得了，他“啪”一下，把手撐在林三溺桌子上。
林三溺看田茍就是個楞頭青，還帶點莫名其妙的醋意。
“你有毛病啊你，那人家圖什麽？”他打開田茍撐在他桌子上的手，驅趕他，“能不能走！”
“不能，我剛剛跟你說了，他圖你的勢！”田茍搖頭，目光更加堅定。
林三溺看著田茍那憨樣，恨不得蒙頭暴打他一頓。
他不耐煩起身推著田茍回座位，“所以人家圖我差點被打死，還是圖我有你這麽個連架都不會打只會放狠話的楞頭青，那他太吃虧了。”
“我覺著你可以再戰五百年！你還在巔峰時刻！”田茍不服氣吼著，他雖然不會打架，但是他哥會。幾個小人物，幾下的事。
……好中二……
林三溺感覺自己耳朵被汙染了，他把田茍摁在座位上。
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，但就是假。
“我謝謝你，再戰我直接入黃土，來年你還得給我燒香。”
“多麻煩，算了吧，啊！別多想啊！”
田茍聽著這話黏糊糊的，他聽著有點難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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